农战山×噜哥(谢玉兰)



“有那么难吃吗”,吃个饭一个劲儿的叹气,筷子不停的戳着碗里的米粒,看的她都没胃口了。


“不难吃”,埋头往嘴里塞了几口,味同嚼蜡的机械咀嚼,然后皱着眉头往下咽。玉兰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碗筷,“以后你在村委会吃完再回来。”



“岑丽凌的猪前两天还好好的,从昨天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吃食了,今天先是在猪圈里一通乱撞,搬到屋里之后就蔫了,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。”



“猪不吃食,你就跟着不吃饭,猪要是死了,你呢也陪着”,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老婆要死呢。



“一斤绿豆十斤水,煮开后晾凉喂下去,应该能好点,家里没有绿豆你自己想办法。”


农战山愣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,忙不迭的抱着家里的秤就走了。



“吃了,吃了,真吃了”,四头猪趴在水槽跟前吃的越来越欢,屋子里盯着猪的众人都松了口气,你一言我一语的看着猪吃食。



岑丽凌突然冲出去靠在拆坏的猪圈嚎啕大哭。


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贫困户的日子更是不好过。


看着她崩溃大哭的样子,农战山的脑海里浮现那天在林子里遇见老婆的场景,一路上颠沛流离整个人蓬头垢面的,自己还一直叫人家大姐。直到办理结婚手续的时候才知道,自己比人家大了六七岁,真是有一种老牛吃嫩草的感觉,怪不好意思的。


高中毕业之后,他就去参军在部队呆了四五年,回村当了村支书,只可惜父母身体不好,接连去世。所以他就从适婚青年耽误成大龄青年。


“咕噜咕噜……”


晌午心里惦记着生病的猪,好歹吃两口就跑过来了,现在倒是饿了。可想到老婆瞪自己的那几眼又不敢凑过去,目光停留在自己拿来的电子秤,嗨,有辙了。



“老婆,还是你的法子好使,猪一下子精神不少”,一碗水下肚抹了抹嘴角的水,搬过小板凳帮着老婆装酒。



“老婆,你咋知道熬绿豆汤管用的。”



“那个方子人喝了都管用更别提猪了,怎么你没尝尝”。


“老婆,你最近脾气好大哦”,自己的热脸贴到了人家的冷屁股,自己也不敢说什么,一勺一勺的舀着酒。


日子久了,渐渐的放松警惕,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每天谨小慎微的,如今倒是有几分她之前的样子了。


“咔吧”,掰断了手里的树枝扔进灶坑,“新来的黄书记脾气好有学问,不像我是个没文化的村妇,你很喜欢她吧。”


要说昌龙媳妇这两天在她耳边念叨的闲言碎语还是有用的。


“可不敢乱说的,老婆 ,我和黄书记只是同事关系”,只当是她听到些闲言碎语,也没当回事接着舀酒,舀着舀着偷摸瞧着她的眼睛怎么红了,然后竟然背过身抹眼泪。


除了刚认识时看她哭过,这么多年她一直没哭过,当即放下手里的活,凑了过去。



“老婆,你别哭咯,我是不会变心的,我是党员要对婚姻忠诚的”,揪着自己胸前的党徽晃了晃,又往跟前凑了凑。



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,不是因为她感同身受,也不是因为她演技好,只是因为刚才掰树枝的时候眼睛里崩进东西了,眼泪也是因为排斥异物而不断产生,不行,她要去洗洗眼睛。



“老婆,吃菜咯”,自打结婚两人都没怎么闹过矛盾,现在老婆已经半天不搭理自己了,农战山的心里也没底,讨好的给她碗里夹着菜。


玉兰本也没想这样,只是顺其自然,索性哭都哭了,那就把这场戏演下去。就这样冷着脸把饭吃完了。



“老婆,你歇着我来收拾。”


农战山知道自己老婆心情不好,这几天从村委会干完活就立刻骑上小摩托回家。



“老婆,你有没有发现,我最近烟抽的少了,都不怎么咳嗽了。”


“不光是烟抽的少,人也打扮的精神了,是因为黄书记咯。”


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,农战山站在那干嘎巴嘴讲不出话,他不说不代表玉兰没话说,“那两桶酒也是给黄书记的喽。”


“那是黄书记掏钱自己买的,钱还在我这”,玉兰指了指他的口袋,“你自己揣着不用给我,留着买烟用。”


“老婆”,握住在玉米粒中穿梭的手指,“我要是十几岁就生孩子的话,我都能当黄书记的爸了。你不要多想,也不要听昌龙老婆胡说,我和黄书记清清白白。我确实佩服黄书记,人家不嫌穷不嫌脏,把百坭村当成自己的家,扶贫工作做的也好。有些事情以前我也能做可是我没做,做的也不好。”



“你都快和猪同吃同住了,做的还不够好。”


“老婆,和我同吃同住的是你呦”,话音刚落,就被攘了一脸玉米粒。



“等岑丽凌家的猪圈盖好,你搬过去住。”



“不得,我住猪圈猪住那里呢。”



“罗姐,我怎么觉得支书对待龚福祥申请贫困户的态度太过强硬呢。”


龚福祥申请贫困户的事情居委会公事公办,按照标准来的不符合就是不符合,他越是闹支书的态度越是强硬。


“黄书记,你过来我和你说,支书和龚福祥闹过不愉快。”


“因为什么呢。”


“因为支书的老婆不生养”,龚福祥怀疑村委会克扣了他的扶贫资金,对村里的干部心生不满尤其是支书。支书的老婆也是个苦命的,是被人贩子拐卖到百坭村,阴差阳错的和支书凑成一家。可是结婚多年也没孩子,龚福祥的家里你也看到的,一个娃接着一个娃的生,他就在村子里说,支书是因为做了缺德事才没孩子,还说玉兰是不会下蛋的母鸡,天生没孩子的命。



玉兰之前就被人恶语中伤过差一点自杀,支书心疼老婆就和龚福祥动了手,关系越闹越僵,玉兰本来就不爱出门,不爱和人说话,那件事情过后,村子里有什么事都没参加过,好像没有这个人似的。


“两个人说什么呢,还把门关起来。”


“哎呀支书,我们聊一点女人的悄悄话,你也要听吗。”


“支书,我刚才和罗姐商量,准备组织一场妇女联欢会,到时候让嫂子也来参加。”


“你们联欢你们的,你嫂子她估计是不会来的。”


“嫂子总是一个人待着也不好,支书你一定是把人带来呦。”


这个黄书记说的轻巧,还把人带来,他都不知道晚上回家会不会被轰出来。




“救命,救命”,真是人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,自己不过是想抄个近路,就看见河里面有两个小黑脑袋扑腾来扑腾去的,最近是雨季,河里水涨的厉害,眼看着两孩子被冲的更远了。


“老婆,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呢,该不会是想我喽。”


“农战山,有两个孩子掉河里面了,快点过来。”


“在哪里”,农战山看到是老婆的电话就秒接了,心里还在想着郎情妾意的事情,一句话把他拽回现实,“好的,我们马上过去。”



看着越来越远的小黑脑袋越来越低的呼救声,从齿缝中爆出一句脏话,脱下鞋子拽着手里的空酒桶,朝着两人游过去。



“不想死就抱着”,先让稍微大一点高一点的孩子抱着酒桶尽可能多的浮在水面上,自己再去拽被冲的更远的那个。



等农战山他们赶到,玉兰已经拽着两个孩子几乎快游到岸边了。


“快下去救人”。


120到不了那么快,不过还好小杨和黄书记都学过急救知识,给两个孩子做了心肺复苏。


“二儿”。


“三儿”。


两个娃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跟没气了似的。



“都是你个扫把星害的”,玉兰正坐在地上休息,突然飞过来一只鞋,抬头看龚福祥气急败坏的朝她冲过来。



“我看哪个敢动我老婆。”


农战山一个箭步冲上去,用胳膊死死的钳住他的脖子,龚福祥用尽全身的力气,挣扎的脸红脖子粗,也只是原地踏步。



昌龙看到这个场景,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莫名觉得喉咙痛嗓子痛,这两天都已经好了,怎么又痛了,下午还是要接着输点液。



“支书,快松开,孩子醒过来了。”



两个孩子缓了过来,龚福祥看见孩子有动静,立刻跑到孩子身边。



如果她俩真的动起手来农战山不是她的对手,可是他却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。刀口舔血的日子里,即便是再信任的关系,彼此之间总要留一手,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依赖过别人 ,看着像卫兵一样站在那里的农战山,玉兰伸出手,“战山,过来扶我一把。”



微风袭来带来阵阵凉意,玉兰紧了紧身上的迷彩服,拽了拽某人身上仅有的跨栏背心,“战山,送我回家。”



“妹子,谢谢你,救我两个孩子。”


两个孩子恢复意识,大的那个把情况跟大人说清楚,自然也就清楚玉兰是救命恩人。



眼见怀着孕的女人跪在那要给自己磕头,玉兰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,不过还好,农战山先她一步把人扶起来了。


“大嫂,我们受不得,快起来”,农战山和龚福祥不对付,也是他们老爷们的事情,和老婆孩子没关系。


“你不用谢我,那两孩子我本来也没想救”,她才没有那么好心呢,还不是跟农战山这个老好人呆久了多少有点同化,“你们怎么对我的我都记得,说过的话做过的事,不会因为时间而磨灭,你们不把我当百坭村的人我无所谓也不稀罕。我只要跟我的老公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行,可我是战山的老婆,今天我要是见死不救被别人知道,战山以后在村里面工作不好做,说到底我是为了自己男人。”


“支书老婆怎么这样说话”,这样冷冰冰的人是怎么和支书这样善良热心的人在一起的,小杨来村里的晚,自然不知道支书和玉兰的那段往事。


毕竟提起来伤人,村里人碍于支书的面子,很少提及。



“未经他人苦,莫劝他人善。小杨,有些事情没有亲身经历,不好轻易下评论”。




“老婆,你今天怎么去河边了”。


“新酿的酒给三叔送一桶”,幸亏有这个空桶,要不她还真救不了那两小子,“行了,我也到家了,你回村委会吧。”



“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,我在家陪你”,脑袋摇成拨浪鼓,最近她总是找理由轰自己出去,今天可是轰不走了,“老婆,我今天才发现你的力气好大啊。”



一手举着小的,另一只手拖着大的,在湍急的河流中稳步前进,就是他也未必能做到。



玉兰擦头发的手一顿,“咱家最大的酒桶装满有多少斤你不知道吗,还有那一袋子一袋子的玉米,你不在家不都是我搬吗”,把擦头发的手巾扔给他同时赠送一个大大的白眼。



“老婆,来喝碗酒压压惊”,自知理亏果断的岔开话题,要不然等会又要把他赶出去了。



“今天为了我和别人动手就不怕人家把你告到县里,把你这个支书撤了。”


“撤就撤,撤了回来帮你酿酒”,在自己眼皮底下就敢欺负自己的老婆,真不拿他农战山放在眼里。


“战山,你今天为了我和别人动手,我真的很开心,来尝尝我新酿的酒。”


“老婆,不喝了”,一连喝了三碗,农战山连连摆手,“这新酿的酒度数有点高哦。”



玉兰笑而不语,将湿发捋到一侧,露出一侧

脖颈和颈间优美的曲线,舀一碗酒倒在自己的颈窝处,“现在呢,还喝吗。”


湿润的吻密集分布在脖颈,像是一只天热口渴的大狗狗在疯狂的舔食,玉兰解开扣子脱下身上湿漉漉的衣服,看着眼前光滑白皙的皮肤,农战山的喉结来回滑动,却没有进行下一步。



“老婆,可以吗”,他最近太多次被哄下床,有点投鼠忌器。



玉兰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,整个人向他靠近 ,“今天我不说停你不许停”,忠诚的士兵要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奖赏。


傍晚,玉兰坐在灶前生火看着噼里啪啦燃烧的桔梗,就在这一天三顿的灶火间,几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,她今天下山回来的路上看到成片成片枇杷园,记忆里当年它们就和她手里的柴火一般粗细。


从兜里掏出一板药从中扣出两颗,刚要往嘴里搁就听见他在那里喊自己,说话间就走到了门口,来不及藏匿,只得将它置于灶火中。


“老婆,怎么不躺着多歇一会,我来做饭。”刚刚醒过来看到床上没有人,穿好衣服下来找,看到她都快把饭做得了。老婆今天先是下水救人,又由着他的性子陪他胡闹了半晌,却比他先起床做饭,真是让人难为情。



“什么味道”。


“可能是柴火里夹着的塑料”,玉兰心虚的添了几根柴火试图盖住那异样的火苗,“你别坐在这去把菜摘了。”






看着灶火中燃烧成硬币大小的黑色凝块完全瞧不出本来的面目,她这种亡命天涯的通缉犯是不配拥有孩子的,可是他呢,蹲在门口台阶上摘菜时不时高兴的哼两句的农战山呢。



“战山,你想要个孩子吗。”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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